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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里的那一抹红

　　

王祖芳

　　

　　在我读小学的时候，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，我跟着我哥等人来到我们家自留地那一带，看他们爬树、玩耍。就在大池塘岸边的草丛中，有两朵鲜艳的红花跳入我的眼帘，我顿时睁大了眼睛，为之一震。在七十年代末期那个除了植物绿和天空蓝之外，差不多只剩灰色的世界里，这份艳丽着实使我吃惊，当时我还不懂得“惊艳”这个词，但这感觉它就这样突然的深深地吸引了我。我赶紧大呼我哥他们，可是他们都不感兴趣，也回答不出我的问题，这是什么花谁都不认识。因为临水，我不敢走下堤岸去靠近它，无缘摸一摸它或闻一闻它是否有香气。回家后我又问母亲，不知是我的表述有问题还是母亲真不认识，也告诉我不知道是什么花。

　　

　　而这花，我在其他地方从未见过，它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河岸边，后来刻在我的脑海里了：绿色的细杆笔直笔直的，头顶丝带状的红花瓣，那么耀眼，一直在我记忆深处发着光，闪闪烁烁。

　　

　　请允许我再讲一个故事：

　　

　　大概是我十一岁那年赶集的日子，我和一个长我一岁、一个长我两岁的玩伴三个人穿过热闹拥挤的集市，一路向南去最大的玩伴外婆家，就为了玩伴反复讲过的那儿的山坡上开满了一片片非常漂亮的花。玩伴外婆家离集镇尚有五里地，我们一鼓作气朝目的地进发。尽管走得腿酸脚痛，但我们三个女孩走得很坚定。玩伴所说的外婆家的山坡终于到了，可是所看到的景象让我大失所望。山坡上不仅根本没有玩伴描绘的一片片花地，连花的影子也没有，甚至给人感觉有些荒凉，只有石头和小石子儿，自然也不见人影。我很沮丧，还有些恐慌：万一在这荒山之中有坏人出现怎么办？我跑步不够快，力气不够大……心中的恐惧感被无限放大了，我们仓皇地离开。回家途中，我疲惫不堪，筋疲力尽，十里地走了很久。人生第一次离开家人视线的外出活动宣告失败，而且隐隐觉得玩伴欺骗了我们，大概是个不可信任的人。后来，两个玩伴初中辍学就去北京打工了，我和她们从此几乎不再见面，偶尔遇见也没有之前的那份亲热劲儿了。

　　

　　几年前，我外出采风，而采风的地点正好是玩伴外婆家那个村子。村中老人回忆起村后的那座山，说山上有很多野花，特别是红花石蒜，一簇簇，一片片，到处都是。我随即问老人：“红花石蒜什么时候开放？”老人不假思索地说：“国庆节前后。”我若有所思：“那种花是不是没有叶子？”老人笑着回答：“红花石蒜开花时不长叶，长叶时不开花。”

　　

　　我听完老人的介绍，在百度上按图索骥，深藏心底的谜终于解开，玩伴带我们去她外婆家时是农历三月份，不是彼岸花开放的时节，这么多年对玩伴的看法竟一直在误区，可如今我们不能相见，这份歉意已是无法表达。

　　

　　红花石蒜，又名“彼岸花”“曼珠沙华”，它的花语也是众说纷纭，有说“优美纯洁”，有说“相互思念”，有说“悲伤回忆”，竟还有说彼岸花是黄泉路上唯一的景致，代表“分离、伤心、死亡”。而我呢，因心中有执念，更愿意认为它代表的是“纯洁”“思念”，始终认为它跟“死亡”一词毫无关联，所以当我母亲喜欢上它的花色，欣然在家门口种上彼岸花时，我很赞成。

　　

　　当前，家门口的彼岸花正在盛开，我所能做的唯有拍下几张照片留在手机里，也留在我的心底……

作者简介：王祖芳，江苏人氏，八十年代中师生，语文教师。工作之余喜欢看书、习字、写作，偶有文字发表于当地报纸和一些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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